沧笙 第四章
明台死皮赖脸在山上住下了，王天风发了话弟兄们也不能说什么，虽然还是看不惯他那个少爷样子。
每次吃饭时弟兄们都习惯性把荤菜留给女眷，只有明台，吃碗腊肉饭恨不得把碗底的油星舔干净。
吃了饭弟兄们分成两队，一队下山做营生，一队在山上练靶。明台初来乍到，只能跟着去靶场。
看着于曼丽连打十发皆不中，明台急的上前夺过枪，“真笨，看我的。”
抬手举枪，连中三发靶心。明台还来不及得意，就听到背后王天风的声音，“原来明少爷说的不会用枪是这个意思。”
明台忙不迭把枪塞到曼丽手里，“我。。。第一次用枪就打得这么准，哈哈哈哈哈。。。”
“满口胡言，简直跟你大哥一个德性。”
来了山上短短几天，王天风已经提到明楼好几次。明台觉得自己被忽视了，跟在王天风身后追问，“大当家跟我大哥很熟？你们怎么认识的？在哪儿认识的？”
王天风不胜其烦，“老子没必要告诉你这些！会用枪就别在这儿浪费子弹！明天跟骑云下山！”
明台第一次干劫道的营生，兴奋的一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。郭骑云吼他，“闭嘴！你嫌没人发现咱们是不是？”
正说着来了一队马车，打头的车夫身形魁梧，眼神警惕观察着四周。
郭骑云一挥手，所有弟兄蒙上面巾。正要抄家伙上前时明台跳了出来，“不行！这个车队你们不能劫！”
“滚开！害怕就回你家去躲着！”郭骑云拿着马鞭作势要抽他。
明台毫不退让，“这个车队你们不能劫！上去就是送死，而且他们押送的也不是货物。你听我的，别惹这个麻烦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他们马车里装的是什么？你又怎么知道上去就是送死？别在这儿危言耸听！”
“你看看这一队车马，十几辆马车间隔有序，车夫之间连句话都不说，每个都警醒着查探周围。你再看这车辙，那么浅，风一吹就掩盖了行迹。车上根本没有货！他们押送的是人！而且是个很重要的人物，绝对不能有闪失。”
郭骑云将信将疑，却还是抬手示意弟兄们停下。又派了一个脚程快的弟兄远远跟着车队，看明台说的是不是真的。
等了约摸两刻钟，那人气喘吁吁回来，“确实跟那小子说的一样，车上没货。最中间那辆马车上载了个老头，刚才停车下来解手。十几个车夫三两步围成一个圈，我怕他们发现我就赶紧回来了。”
郭骑云看了明台一眼，“你小子算是立了一功，回去我会禀报大当家的。”
上山禀报了情况，弟兄们嚷嚷着要跟明台喝顿大酒欢迎他入伙。王天风点头允了，“去吧，逃过一劫，好酒好菜压压惊。”
山上的弟兄们耿直，没那么多弯弯绕。明台救了他们，就是过命的交情。一个个上前来给明台敬酒，明台不喝就是不把他们当兄弟。
明台从没喝过这种高纯度的自酿酒，被灌得七荤八素，跌跌撞撞借口去茅厕，十分丢人的尿遁了。
在大厨房水缸里灌了几瓢凉水，明台总算清醒了些。锅里有曼丽做的苗寨酸汤，用来醒酒的。明台尝了几口发现很好喝，盛出一大海碗往自己房间走。
路过一处吊脚楼，明台想去跟曼丽说她做的汤很好喝，端着碗在楼下大喊，“曼丽！你睡了吗？”
喊了好几声，却是王天风穿着亵衣推门出来，“你不在前院喝酒跑到这儿来喊什么？”
明台呆住了，“你们。。。？”原来是这种关系。
王天风没发觉明台的心思，“还不快滚！”
明台端着汤碗失魂落魄走了，在后山坡找了一处地方，拿汤当酒喝。喝着喝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起来。
曼丽心里惦记着后院晾的药材，临睡前起来看看。转了一圈恍惚听到哭声，发现了躲在大石块儿后面的明台。
“你哭什么？”
明台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，突然看到曼丽，一下子哽住了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？你不跟大当家。。。”
“大当家的怎么了？往常这个时辰他早就睡了呀？”
“你不。。。”明台忽然明白了，刚才大当家的脸色不善是因为被扰了清梦。
“你住哪个吊脚楼？”
“就这个呀，”曼丽指着离后山坡最近的那栋，“我时常要采药，住的离后山最近。大当家的眠浅，夜里经常起来巡视，就住在离前院最近的那栋。”
明台破涕为笑，样子邋遢又滑稽，曼丽嫌弃的后退一步。
“我说你不会是喝醉了吧？又哭又笑的，真恶心。”
明台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，“我差点就喝醉了，你们山上的酒太烈，我喝不惯。”
“你当然喝不惯了，那是吉婶带着山上其他嫂子们自己酿的，外头根本没处买。”
“真是你们自己酿的？才刚有个弟兄说我还不信呢。”
“你少看不起人！我们山上除了不能种米粮，其他都能自给自足。”
明台脑子里忽然有了想法，从地上爬起来，跌跌撞撞去找王天风。
还是那个吊脚楼，王天风刚躺下又被明台叫了起来。
“你到底有什么事？再大呼小叫老子一枪崩了你！”
“我有办法让你们赚钱，让山上的收入翻好几番。”
“喝多了就去跳河，醒了酒再来说话。”
“我说真的，大当家的，您信我。”
王天风思索片刻，“进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