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风之鸳梦重温5

台风之鸳梦重温5

 

明台从公司出来,开着车在路上转圈。他不想回家,一回家就要面对大姐一脸关切,或者催促他跟锦云赶紧结婚生小孩。

 

他跟锦云相处时总有一种本能的抗拒,他觉得锦云好像在驯化他,想把他跟他的过去完全剥离,想让他变成家里人所期待的那个样子。可是明台不愿意,他觉得那不是他。找不回记忆的感觉很糟,照着别人给的剧本生活更糟。

 

明台从京城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回家找那箱东西,翻遍房间没找到,问了阿香,阿香想了很久才说那箱子里面只有几个杯子和几本书,书都放到书房去了,杯子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,已经扔掉了。

 

明台有点生气,为什么要扔我的东西,随即又想起大姐说自己上大学时经常胡天胡地的让她头疼,明台只能安慰自己说大姐是不想让自己变成以前那个二世祖的样子。

 

杯子没了,好像代表着明台彻底跟过去告别了,他却开始经常梦到王成栋。没什么实际内容的梦,梦里就是他大笑着说些什么,王成栋就在旁边笑着看他,有时会递给他一杯水,有时他会跟王成栋抢一根棒棒糖,荒诞又滑稽。

 

又一次从梦里笑着醒来,明台坐起身,环顾空荡荡的房间,下定决心要再去找那个王成栋。

 

大姐听说他要去京城就十分赞成,“你跟锦云分隔两地那么久,是应该经常去看看人家的···”

 

明楼倒是看了他好几眼,最后送他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,“见到阿诚,让他早点回家,玩的够久了。”

 

明台莫名其妙,“阿诚哥去京城了?为什么?”随即觉得想明白了,戏谑的看向明楼,“肯定是阿诚哥不想再跟你偷偷摸摸了。大哥你也真是的,直接跟大姐说不行吗?非要藏着掖着,难道这也是一种情趣?”

 

明楼苦笑,“我自有我的考虑,快走吧。”

 

明台回头冲他挥了挥手,转身上了车。明楼站在门口,生出些孤家寡人的感慨来。阿诚生他的气,明台也怨他,大姐总是说他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结婚,可谁又知道他心里的苦。

 

当年明台在家宴上出柜,明镜直接气晕了过去,醒来后神情就不太对,苏医生说她是受了刺激,过一阵子就会好。

 

果然大姐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,拉着他的手说自己一辈子不嫁人就是为了守护好家业,守护好他们兄弟三个。可是明台爱上个男人,明楼又迟迟不结婚,明家竟是后继无人,她毕生的希望都落空了。

 

明楼能怎么办呢?放弃阿诚,找个女人去传宗接代?还是让明台放弃王天风,老老实实结婚生子?他都做不到。

 

明台失忆的事着实让他松了一口气,他终于不用面对两难的选择了。可是十年过去了,他自以为谁都不想辜负,却是谁都被辜负了。可是他又能怎么办?

 

劝大姐成全他们?那传宗接代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,他就会对不起阿诚。

 

再次拆散他们?那明台会恨自己一辈子,会跟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共度余生。

 

明楼心乱如麻,又开始头疼,习惯性叫了声阿诚,随后又自嘲一笑,我恐怕是要失去阿诚了。

 

 

明台没告诉锦云他要来京城,下了飞机自然没人接他,拖着行李箱打算先在机场找个地方吃饭,走着走着竟然看到了王成栋。

 

王天风此时很心塞。他刚来送阿诚上飞机,看着对方过了安检,忽然觉得冒冷汗,低血糖犯了。随便找了离安检区最近的一家咖啡厅,点了杯鲜奶和布朗尼蛋糕,回头就看见明台一脸惊喜的朝他冲过来。

 

明台真的是冲过去的,长腿带风的跑到王天风跟前,伸出双手就想抱他,对方却后退了一步。明台这时才反应过来,自己的举动太过轻佻了,讪讪的放下手,“真巧,又遇见您了。”

 

王天风想说我一点也不想遇见你,可是看着明台亮亮的眼睛,他还是败下阵来,“吃蛋糕吗?”

 

明台一愣,笑着摇了摇头,“您吃吧,我在这儿看着就行。”


王天风心想你看着我我怎么吃,可是他实在没精力再站下去了,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,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,然后开始一勺一勺的吃蛋糕。

 

明台看着对方嫣红的舌尖舔过勺子,就觉得喉咙发紧,下意识咽了下口水。

 

王天风怎么会不知道明台的德行,低头翻了个白眼,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急色。

 

“你是要回上海?”

 

“不是,我刚从上海过来,我是来···”找您的,明台在心里默默把话说完,然后又问到,“您呢?您是要去哪儿?”

 

“哪儿也不去,来送个朋友。”

 

明台听见这话松了一口气,“太好了,那您为什么要在机场吃东西呢?”

 

王天风不想说他低血糖犯了,“我刚好饿了。”

 

“那,我也饿了,我请您吃饭吧?算是弥补上次没有一起吃早饭的遗憾。”

 

王天风刚要开口拒绝,明台就按住了他的手,“别拒绝我,给我个机会跟您一起吃顿饭行吗?”

 

那语气太过卑微,王天风差点红了眼眶,“你先放开我,我没想拒绝你,让我把蛋糕吃完。”

 

明台得寸进尺的夺下他手里的勺子,“不要吃了,我带您去一家特别好吃的餐馆,保证您满意。”

 

明台一手拖着箱子,一手拉着王天风的胳膊,到机场地下二层去打车。上了车报给司机一长串地址,王天风没听清楚,靠着车窗打起盹来。

 

到了地方明台先下车搬行李,见王天风还在睡,轻轻凑到对方耳边,“王先生,王先生···”

 

王天风睁开眼,看到是明台,习惯性张口,“明台,别···”,话没说完他瞬间清醒了。刚才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,睁开眼就看到了明台,他还以为回到了十年前,张口就想说“明台别闹了”,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。

 

明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,拉着他胳膊,“王先生,到了。”

 

王天风下了车,看到是一家私房菜馆,心下暗笑,明少爷就是明少爷,食不厌精脍不厌细。

 

明台让王天风在包厢里坐下,自己出去看菜单,回来的时候拿了两块儿消毒毛巾来。

 

“王先生,先擦擦手吧。”

 

“不用叫我王先生这么客气。”

 

“那我叫您什么?成栋?”

 

明台和王天风同时打了个寒颤,明台又问,“我还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呢?”

 

“我是教拉···我是教语言的,JT语言学校你听说过吗?”

 

“当然了,大哥说JT语言是国内唯一能和明氏GD教育抗衡的,不管是师资还是教学成果都是最好的。只不过我们家的GD教育这几年侧重于补习,在语言教育方面开的课没那么多了。您是在JT做讲师吗?”

 

“算是吧,JT是我创办的,现在是我两个学生在管。”

 

“是那天送您来酒店的一男一女?”

 

“恩。”

 

“那我叫您老师吧?您看行吗?”

 

“我又没教过你,你怎么能叫我老师呢?”

 

“按照您的职业,我应该称呼您王老师,可是我还是觉得叫老师顺口,您说呢?”

 

王天风看他一眼,半晌才回了句,“随便吧,只是个称呼而已。”

 

明台冲他一笑,十分自然的拿起毛巾给他擦手,王天风缩了一下,被明台隔着毛巾紧紧抓住,“别动,老师,我给您擦就行了。”

 

王天风定定看着明台,如果不是明台坐的离他比较远,他几乎都要以为明台已经想起来了。当年的明台也是这样,借着擦手的功夫挤过来挨挨蹭蹭,上下其手吃他豆腐,嘴里还撒娇似的叫着“老师,老师···”

 

明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这位王先生擦手,他只是顺手拿起毛巾,好像做过千百次一样拉起对方的手,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擦拭着。

 

纤细匀长的一双手,看起来单薄,握起来却觉得很有力量。明台就这么抓着老师的手擦了半天,直到服务生敲门进来上菜,他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放开。

 

一顿饭吃的很快,王天风并不饿,大部分时间都在给明台挟菜。明台吃的头也不抬,吃完对着老师露出个满足的微笑,王天风觉得自己恍惚看见了他在摇尾巴。

 

吃完饭王天风说要去趟洗手间,明台坐在包间里左思右想,把钱包塞进了行李箱夹层。

 

王天风从洗手间回来,就看见他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,“我钱包丢了,我的身份证,房卡都在里面,老师,我能去您家借住一晚吗?”

 

王天风几乎要笑出来了,十年了,他连骗人都用同一个理由,于是毫不留情的开口,“在你行李箱的夹层里,不要闹了,吃饱了就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
 

明台愣住了,难道刚才被他看见了?脸红红的站起身,“老师,我···我就是想跟您说会儿话。”

 

王天风克制住自己想去摸他脸颊的手,“先回去吧,我有点累了,改天有时间我们再说话。”

 

明台出门叫了两辆出租车,先送王天风上车,等对方走远之后才吩咐司机跟上。

 

第二天一大早,准备去买早餐的王天风,一开门就看到了摇着尾巴的明台。

 

“早安,老师。”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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